圆舞_第四章 首页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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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第四章 (第4/5页)

太太。”

    不用再说了,他一定吃尽苦头。

    “你母亲呢?”我说。

    “她去世早。”傅于琛说。

    “你是孤儿?”

    “一直是。”

    “我也是,”我拍胸口“我也一直是孤儿。”

    “你说得不错,承钰,我们俩都是孤儿。”

    我与他沉默下来。

    饼一会儿我问:“后来呢。”

    “在我三十二岁那年,家父去世。”

    “那是我认识你的那年。”

    “是。”

    “发生了什么?”

    “他把遗产交我手中。”

    “你不是说他怕大太太?”

    “他死了,死人不再怕任何人。”

    “那个老虔婆还活着吗?”

    “活着。”

    “啊呀,她岂非气得要死?”

    “自然,与我打官司呢。”

    “她输了。”

    “我持有出世纸。”他微笑。

    “所以你们父子终于战胜。”

    “可以那样说。”

    “你们付出三十三年时间作为代价?”

    “也可以那样说。”

    “快乐吗?”

    “我所做的,只不过是我必须做的,与快乐有么关系?”他叹口气“事实上世上一切同快乐有么关系?”

    “你与我在一起,也不快乐?”

    “承钰,你是我生活中唯一的安慰。”

    “是吗,唯一的?马小姐呢?”

    他怔住。

    我看着他,他也看着我。

    “谁告诉你她姓马?”

    我不出声。

    “你不要碰她,知道吗?”

    我大大地觉得委屈“你保护她,而不是我?”

    暗于琛冷笑“我太清楚你的杀伤力。”

    “我…”

    他已站起来离开,不给我机会分辩。

    我怒极,伸出脚大力踢翻茶几,茶几上盛花的水晶瓶子哗啦一声倒下,打在地上,碎成亮晶晶一千片一万片。

    暗于琛没有回头看我。

    他有他的忍耐限度,我过了界限,自讨没趣,乏味。

    我们时常三两天不说话,僵着,直到他若无其事地与我攀谈起来。

    这次我一定会认真地得罪他。

    他愈保护马小姐,我愈不甘心。

    第二日就约邓路加出来。

    随便地问起他的家世,在一杯冰淇淋时间内,他说了许多许多许多。

    三个jiejie,他是独子,全是同胞而生,自小疼得他什么似的,他最早学会的话是“弟弟真好玩”因为人人抱他在手,眯眯地笑,说的全是这句话,祖父母、父母、叔叔、jiejie、店里的伙计,都争着宠他。

    这时不得不承认邓路加本性纯良,他并没有被宠坏,待人接物非常稳重,一点没有轻佻的样子。

    jiejie送的跑车,不敢开出来,怕父亲说他招摇,可见家教是好的。

    暗于琛想把我嫁入邓家。

    但是,循规蹈矩的男孩子只能娶规行矩步的女孩,周承钰是裁坏了的衣服,再也不能翻身。

    “愿意见家父家母吗?”路加问我。

    我摇摇头。

    什么都没有做,已经心虚,伯父母像是照妖镜,邪不胜正,无事不登三宝殿,见来作甚。

    我有种感觉,这一关不好过,傅于琛有些一厢情愿,他偏心于我,对我另眼相看,所以认为邓家的长辈也会如此,多么天真。

    与伯父母见了面,如果他们问“傅小姐,怎么令尊不与你一起”我怎么回答?说“我不姓傅我姓周”?

    一下子就拆穿了西洋镜。

    “在想什么?”路加问。

    “没什么。”

    “总觉得你有时会像元神出窍似的,不知飞到什么地方去。”

    我微笑“一飞出去同梦魔皇大战三千回合。”

    路加大笑起来,他说:“再也找不到一个比你更有趣的女孩子。”

    但在这表皮下,周承钰是一个极度欠缺安全及悲哀的人。

    路加握住我的手“我要等你长大。”

    “我才不要长大,永远做十五岁多好。”

    “你不像十五岁。”

    痛苦塑造性格,路加也不像二十三岁,很多时他比我幼稚。

    陪他说了那么久闲话,渐渐进入正题。

    笔意不在乎地说:“他们好似已论到婚嫁。”

    路加一怔,随即想起来“你指傅先生同马小姐。”

    “嗳。”

    “没有这么快。”

    “你怎么知道?”

    “公司里同事都这么说,马小姐家里不大赞成。”

    这倒是一宗意外。

    居然会有人嫌傅于琛,我想都没想过。

    “但他们几乎已经同居。”

    “嘘…”路加将一只指头放唇上。

    在那个时候,同居还是很难听的一个名词,太丑恶与不名誉,社会上只有少数人才会有胆量付之实践。

    路加面孔都红了。

    “马小姐算是好出身?”

    “她们家是生意人,据说母亲极为反对。”

    “小姐年纪也不轻了吧。”

    “好像有二十七八了。”

    “怎么没人要?”

    路加看着我微笑“你对马小姐的兴趣真大。”

    “她有机会姓傅,你能怪我太关心?”

    “傅先生结过一次婚,又有…”

    我给他接上去“又有一个私生女,所以马家对这头婚事并不是太兴奋,不过越拖越是糟糕。”

    路加只是微笑,不肯再说下去。

    我问路加“女人到了三十岁尚未结婚是什么样子?”

    “我不知道。”

    我们两人都不认得三十岁未婚的女性。

    “一定很仿徨。”从来没想过自己也会到三十岁。

    从来没想到,每个人总会到三十岁,除非在二十九岁那年死了。

    三十岁对年轻人来说,是人类年龄的极限,一过这界线,会变成另外一种生物。

    说得紧张,不禁与路加投机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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