口下留人_第四章 首页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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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第四章 (第3/3页)

瞧见两人像麻花似缠在一起的身子,粉脸霎时间羞得烫红。

    老天,她昨晚居然搂著雷贯天睡著了!

    都怪这儿的夜晚,即使到了春季,仍旧冶得不像话,她被压得牢牢的,没办法起来找棉被,为了不被冻死,只能愈来愈往他怀里缩去,缩著缩著,她不但睡著了,而且还睡得格外香甜,把他坚实的身躯当成枕头,不怕死兼不知羞的直磨蹭

    “对不起,我睡昏了!”她急忙道歉,心儿怕怕的看着那只还捏著她脸颊下放的手,急著想降低他眼里的怒气。“呃,那个,你…你是不是饿了?”

    人要是肚子一饿,就容易发脾气,更何况他的脾气似乎比其他人坏。

    只是,想到京城里那些传言,她就悚然一惊,恨不得咬掉自个儿的舌头。唉啊啊,她怎么问他想“吃”啥?这不是自找死路吗?

    为求自保,她嘴儿不敢停,哇啦哇啦的忙著解释。

    “我、我去做小笼包给你吃吧!我做的小笼包很好吃喔,真的很好吃喔!连师傅都夸我做得好,把他的功夫全学尽了。”丁儿努力强调,想用拿手的厨艺塞饱他的胃口,换取自个儿的安全。

    像是要为她解围似的,门上在这时传来轻敲,有人扬声说话。

    “头儿,我是霍达。”

    “啊,我去开门…顺便、顺便去厨房…”眼看机不可失,她打蛇随棍上,连忙跑到门边,先把隔风防寒的毡毯,推上门旁的横鈎,才把门打开。

    霍达站在门外,独臂下挟著一本帐册,手里则端著一碗汤藥。瞧见她灵巧的一弯身,从他身旁溜出去,他只是眉头一挑,眼里闪过好奇。

    “这是刘大娘吩咐的。”他递上汤藥,看着头儿喝著苦口良藥,视线还盯著门外,瞧着那圆滚滚的背影一路滚进厨房,主动又开口。“我跟孙兰提了,让她留心保护主母,别再让主母发生什么意外。”

    说是保护,实际上却是监视。昨晚那场火,已经烧掉牧场大半个冬季的努力,要是再让她弄出另一场火灾,牧场肯定要破产。

    身为牧场主人,雷贯天当然明白,那场火灾对牧场的伤害有多大。

    “昨晚总共损失了多少?”他搁下汤碗,浓眉一皱,瞄向桌上摊开的帐册。

    “北栏圈的半里围栏全毁,得尽快修补,修补的费用,可以用马贼们的赏金来抵。”边疆地区马贼作乱已久,成为朝廷的心头大患,官府有令,一旦抓到马贼,就能押解到衙门,换取可观的赏金。

    “预计耗时多久?”

    “七天。”

    他沉吟。

    “这七天都在北栏圈加派人手,白昼修补,夜里防备,免得让野兽溜进牧场,叼走我们刚买的那群羊。”

    “是。”霍达点头。“另外,在马厩方面…”

    “等等。”

    霍达依言住口,顺著雷贯天的目光,转头看向门外,发现丁儿又走回主房,正站在门边探头探脑,迟疑著不敢开口。

    “怎么了?”

    她的双手揉著裙子,绣花鞋在地上画图圈,就是不敢抬头看他。“那个…厨房里没有我要的材料,所以…”

    “你需要哪些东西?”

    “唔,肥瘦的猪腿rou、上好的白面、鲜葱、嫩姜、乌醋…”她的嘴儿动个不停,一路往下细数,连说了十来样食材,小脑袋瓜却沮丧得愈垂愈低。

    唉,这些东西在江南随手可得,但是在这贫瘠的大漠边缘,要凑齐只怕是难如登天吧?

    “去找刘大娘,你要的东西,她都能找来。”

    “是。”

    丫鬟的习惯难改,她福身为礼,转身又咚咚略的跑了出去。

    霍达识相的闭著嘴,确定丁儿已经走远,听不到他们的谈话,这才又开口。“昨夜马厩大火,烧毁了一排马厩,得加派人手,在雨季之前重建。”他略略一顿,语气凝重。“头儿,咱们牧场上人手不足。”

    “另外从驼城里雇用人手,雨季之前,非得把马厩建好。”雷贯天答道,神情也没轻松到哪里去。

    “还有,”霍达端详著王于的表情。“再过几天就是交货日,海家马队会派人来取本季的马匹。”

    室内陷入沉默。

    海家马队是边疆最大的马队,拥有最完整的商道规划,经营者海东青深谋远虑,与京城钱家联姻,娶了钱家三女为妻后,更是如虎添翼。

    边疆各牧场,无不使出浑身解数,争取海家的生意,挤破头想要为海家马队供应马匹。而海东青对几间大牧场提供的马匹不甚满意,反倒挑中雷家牧场,两方签订协议,每季交易百匹好马。

    雷贯天的浓眉拧得更紧。

    “牧场上还剩多少马?”

    “扣除走失、烧伤、惊吓的,只剩七十几匹。”霍达详细禀明。“至于海东青指明,要购为坐骑的那匹黑马,昨夜挨了头儿那一拳,到现在还站不起来。”那匹黑马体长颈高、腿健鬃长,通体没有一根杂色毛,可是上好的骏马,这下子只怕要废了。

    他低咒一声。

    “你去处理,先把那七十几匹交出去,跟来取马的人说一声,这次交易是雷家牧场有错。下一季交易,再补海家五十匹,到时候我再亲自给海东青送去,当面赔罪。”

    “是。”霍达颔首,在帐册上略做纪录。虽然仅剩一臂,他可读过几年书,粗通文墨,写的字行云流水,比其他兄弟们的鬼画符能看多了。

    把牧场内外的诸事请示完毕,他起身告退,准备让主子好好休息。但,他还没走到门边,雷贯天又开口了。

    “还有,”

    他停步,等候指示。

    “记住,损失的事不许跟她提起。”

    “头儿说的是谁?”他装儍。

    独眼中进出警告的光芒。

    霍达忍著笑,老早心知肚明。“是是是,属下知道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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