开到荼蘼_第一章 首页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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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第一章 (第3/4页)

上,是永远不会明白的。”

    “我明白,跟我出来走走,我每个周末都有节目,你当散散心也是好的。”

    我问道:“是我母亲托你的?”

    “一半一半,”她侧侧头“但我们是好朋友,记得吗?”

    我与她拥抱。

    “第一步,我们要出去替你买衣服。”

    我笑“这是你生平第一兴趣。”

    她也笑了。

    姬娜走的时候我好过得多。

    菲佣煮的小菜并不是太可怕。

    怎么会比我的手势更恐怖呢?吃自己煮的食物七年,苦不堪言。

    母亲不安地问我:“韵儿,你在想什么?”

    我说得对不对?我不停说话,他们思疑我神经质,不出声,又怕我心中有事。

    我伸一个懒腰解嘲。

    稍后我听见父亲轻轻责备母亲“你怎么老盯住她?放松一点,不然她一声吃不消,又跑掉七年,再回来时你我骨头都打鼓了。”

    母亲不说什么。

    我轻轻关上房门。

    如果,如果我觉得压力太大,我必须要自救,马上离开这个家,所以父亲是对的。

    姬娜对我真正关心,第二天就开始带我出去散心。

    对牢她我不必做戏,精神完全松弛,干脆拉长面孔,由得她去忙。

    许久没有回来,这个城的一切都变了,变得更热闹更繁华,连以前那种暴发的土气都消失,美丽的人们面孔上都略带厌倦享乐的神气。

    我很欣赏这一点进步。

    无论在什么地方,我总是跟在姬娜身后,不声不响,光挂住吃。

    我胃部的空虚似乎比我的心中的需求还要大,我想用食物来溺毙我的烦忧。

    姬娜的朋友与她自己属同类,都长得漂亮,家里小康,赚得月薪用来打扮及吃喝,很天真活泼,眼高于顶,甩不掉小布尔乔亚的包袱,喜欢踏着不如他们的人去朝拜超越他们的人。

    为什么不呢,他们有他们的世界。

    姬娜感叹地说:“实在嫌他们肤浅,并没有出色的人才,然而不同他们走,又不知跟什么人来往。”

    我说:“二十多岁的男人…男人总要到四十岁才会表现出色,非要有了事业不可。”

    “四十岁?只怕女儿都同你我差不多大呢。”她颓然。

    “少女姬娜的烦恼?”我取笑她。

    “咄。”她笑出来。

    这样子吃菜跳舞一辈子都不管用,谁也不会同谁结婚。

    “你觉得他们如何?”

    “没前途,”我摇摇头“这群人太狷介太无能。没有一个具资格成家立室,除非你愿意一辈子坐在写字楼中工作贴补家用。这班人又挺不安分,爱死充场面,不讲实际。在一起说笑解闷是可以的,谁也不会更进一步表示什么。”

    “没有这样悲哀吧?”

    “除非老人家驾返瑶池派彩给他们。否则,他们还打什么地方找钱来置家?”

    “老人家?有些父母的精神比咱们还好,打扮比我们还时髦。”

    我哈哈大笑起来。

    “你似乎并不担心。”姬娜推我一下。

    “你知道我,我是打定主意抱独身主义。”

    “也不必,”她说:“看缘分怎么安排吧。”

    “这个地方真令人苍老,年纪轻轻讲起缘分来。”我微笑。

    不过姬娜仍然天天出去同这班人泡。

    我则在找工作。

    薪水偏低,而且我回来得不合时,许多人都紧缩开销,奔波数月,并没有结果。

    母亲不停与我说道:“要是嫌闷,先到你爹那里去做着玩。”

    我是一个持牌会计师,她却同我开这种玩笑。

    而号称心脏不胜败荷的爹,见我回来,安静无事,早已回到公司不定时工作。

    母亲没发觉我心苍老,一直鼓励我出去玩,我也乐得往外跑。

    开朗的姬娜给我许多阳光,像:“今天你一定要出来。”

    “又有什么好处?”我笑问。

    “朋友的朋友的朋友开店,举行酒会,你一定要来。”

    我啼笑皆非,漂亮的女孩子到处受欢迎,她有没有帖子人家都会放她进去,故此变本加厉,还要带了我去。

    我说:“如此藤牵瓜,瓜牵藤,一百张帖子足足带一千人。”

    “有什么关系?喝杯东西,看看城中各人的风采,不亦乐乎。”

    “什么时候?”我问。

    “明天下午三点。我来接你,穿漂亮一点。”

    我取笑她“白色武士不会在那种地方出现的,来来去去,不过是那几只社交甲虫。”

    “你这个人最扫兴。”她摔掉电话。

    但是星期六来了,我还是兴致勃勃地在衣橱里挑衣服。

    我穿着内衣,一件件数过去,菲佣没敲门就进来,我微愠转头,她并没有道歉,更无察觉我面色已变,目光却落到我举起的左手,吃惊地低呼一声,手中拿着的衣服落在地上。

    母亲刚在这时来,见到这种尴尬情形,连忙喝退她。

    “韵儿…”她慌张地凑前来安慰我。

    我连忙说:“mama,你也请出去一下。我要换衣服。”

    母亲只好退出。

    我连忙找到打网球用的护腕套上。

    但再也没有心思选衣服了。

    我胡乱罩上薄衣与粗布裤,头发扎成马尾便出门。

    母亲追上来“韵儿…”

    我强颜欢笑“我约好姬娜,有什么话回来再说。还有,别责备佣人。”

    到了目的地,姬娜很不满意。

    在继后的十分钟内不停地埋怨我不修边幅。

    我忍无可忍,哭丧着说道:“你若再批评我,我就回纽约。”

    她听见纽约两个字,倒是怕了,马上噤声。

    大约是觉得好心没好报,她生气,拉长面孔。

    美丽的面孔生气也仍然是美丽的面孔,见她动气,我便收敛起来。

    我们到那间店的门口,大家都不说话,神情古怪。

    那是一间时装店,我本不想逗留,但一眼看去,便被吸引。

    是装修实在精巧的缘故,店堂分黑白二色,属二十年代ARTDECO设计,一桌一椅,莫不见心思。

    店门口排满七彩缤纷的花篮,映到里面的水晶玻璃镜子里去,疑幻疑真。

    地下是黑白大格子的大理石,简单华贵。

  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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