饿夫君_第四章 首页

字体:      护眼 关灯

上一页 目录 下一章

   第四章 (第3/3页)

您老大惊小敝成这样,要是传出去,会坏了明明的名节。』凤母手里的棍子,戮着凤怀沙的额面。『你啊你,何时轮到你这狗小子教训你老娘我啊!你爹都没那个胆,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胆?』凤怀沙没敢说话,不过倒是很有良心的拿自己高壮的身影,挡在洛明明身前,怕的就是老娘一动怒就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扁再说的脾性,要是无端波及她,铁定被打得下不了床。

    『明明,你说!咱凤家该给你怎样的交代?』凤母棍头一指,挥向她眼前。

    始终躲在凤怀沙身后的洛明明,还没有从她凶恶的气势中回过神,吓得脸色微微翻白。

    『我…我不知道…』要什么交代?凤怀沙不都说他们俩很清白,清得一条白帕丢进去,半点脏也不会有。

    『那好,别说咱凤府家大业大欺负人,你这小娃儿我看了也喜欢,就委屈你屈就咱狗小子,做凤府的当家主母,如何?』凤母的话像团烟花,七彩绚烂地在厅堂上炸开,凤怀沙听了之后,觉得眼里跳着好多美丽的颜色,红的绿的黄的,缤纷花色全都散开来,心里头那股又惊又喜的感受迟迟压抑不住,热烈地越升越高,直到后来他承受不住地坐倒在地,嘴角弯起又轻又浅的笑,略略地呆愣。

    然而,洛明明的喉头却是一哽,两手抵在地面,说不上是喜是悲的心情,沉默以对。

    『你不愿意?』凤母弯身,问得极轻,怕是错过任何一句她可能会答应的话。

    『明明谢凤夫人的厚爱。』洛明明朝她叩头,没想过自己也会有麻雀飞上枝头成凤凰的时候。

    洛明明的话,让凤怀沙听了两眼膛大,喜上眉楷,才要朝她伸手时,又听到她再度开口!

    而那一声轻轻浅浅的话声,彻底粉碎掉凤怀沙的所有美梦,并且将他狠狠地推入十八层地狱,永世不得翻身。

    『明明…已经与人有婚约了。』凤怀沙蹲在后园边的池塘,看着池中锦鲤游过,个个好不自在,逍遥自得。

    『少爷,您身上都是伤,让小的替您上些药。』春生有点慌,从没看过凤怀沙失魂落魄成这般。

    他蹲着,两手搁在膝上,目光空洞得仿佛灵魂出窍,心绪像个无主孤魂在飘荡似的。

    『少爷,您瞧您胳膊都瘀青流血了,再不上药会疼死人的。』从以前到现在,他没见过自家主子被老夫人扁得这么惨过。在春生眼里看来,方才是凤怀沙护着洛明明居多,多到让身上多留几棍也不在意。

    然而为她挡下的那几棍,却是结结实实地打在凤怀沙的背上、肩上,甚至是胳膊、腿上,没一处是完好无伤的。

    『春生,我不痛,一点儿都不痛。』凤怀沙实在感觉不出身上的痛,在洛明明说完那句话后,他就失去感受痛的能力了。

    『少爷,都流血了,还说不疼…』直到后来,春生沉默了,似懂非懂他话里的涵意。

    他的rou体不痛,疼的却是心,就算真是皮开rou绽的伤,凤怀沙现在半点也感受不到了。

    『为什么我不觉得疼?』看着袖口渗出微微的血,印在衣上成了黯淡的色泽,凤怀沙拉开衣袖后,见一条瘀紫的伤口被打裂开来,艳红的血色仍旧刺激不了他的痛感。

    心痛,原来足以甚于一切。

    凤怀沙头一次深刻地感受到,那种说不上嘴,也喊不出声的疼,是钻人身子骨里的深,想拔拉不开、想除灭不尽,只会一迳往底下钻去,渗入血骨之中。

    『明明姑娘她…』『我不怪她。』该怪,就怪自己的傻。感情的事,是他自己一股脑儿地欢喜,凤怀沙后悔自己一向被惯坏了的脾性。

    她这个年纪,有个媒妁之约的未婚夫君也没什么不对。这几年娘亲老在他耳边叨念着娶亲的事,自己不也是如此吗?男大当婚、女大当嫁,这有什么好意外的?

    『少爷,您若真的喜欢明明姑娘,何不请老夫人找人上露明酒楼去…』『春生,你觉得感情是用抢、用夺的,就真的可以握在手心里吗?』凤怀沙反问他,语气显得很绝望。『她是人,会有感觉的。』或许,她对于自己的未婚夫君是情深意重的。就是因为明白喜欢上一个人的滋味,凤怀沙才能变得设身处地。

    『从前我什么都不懂,想要的只管用抢、用夺,就因为我是凤府的大少爷。』可是时日一久,他厌倦了,因为他出身不俗,就理应比别人得到更多,但却也同样失去更多。

    他的骄傲、他的跋扈、他的自以为是,在于环境使然,而他从不曾认为有何不对。直到喜欢上洛明明,凤怀沙才清楚这天底下,不是样样都能顺自己的意。

    即便用强硬的手段压制住,还是控制不了对方的心绪,更看不透真正的情意。他要的感情,是真的,不愿是假的。

    『那少爷就真要放弃吗?』主子心酸,他做人手下的当然不好过。『我们都没听说明明姑娘有婚约。』『所以她今天说了。』凤怀沙答得有些凄凉。『这种事,说不说也是她自己作主,他人旁敲侧击也是无从得知。』『既然少爷是真心喜欢,何不用真心打动明明姑娘?若硬的不成,咱们就来软的。

    』凤怀沙苦笑,难受得掩面。『如果可以成真那就太好了。』他才得知这消息,就觉得胸口好似有只手捏着自己,一口气哽在喉头里,吐不出也吞不下。

    春生叹气,不知道该如何安慰,就在暗忖该怎么做时,一道蓝色身影出现在园后。

    『明明姑娘。』春生请安,却是刻意喊给凤怀沙听。

    『我…我拿药罐来,这瓶治跌打的膏药,是洛家用惯的。』见他失魂落魄的蹲在池边,洛明明很讶异他的狼狈。

    春生苦笑,不着痕迹的退开,很贴心地消失。

    『凤怀沙,你还好吧?我瞧凤老夫人的棍子很粗啊。』她弯下身,见他脸面好像有道棍疤,不晓得是不是刚才被打伤的。『这药给你擦,伤口很快就不痛了。』凤怀沙站起身,腰杆挺得好直。『我不痛,一点都不痛。』现在的他,哪有当初得知她有婚约消息来得疼?

    『你知道吗,就算伤得皮开rou绽,我还是不觉得痛。』他轻轻的说着,语气无奈。『我一定是疯了,才会浑然无所觉。』洛明明不知道该有怎样的表情,若不是自己也看到他耳闻自己有婚约时,那铁青甚至难堪至极的脸色,她也不会认为凤怀沙对她是有感情的。

    『是我害的,害你平白无故受皮rou伤。』『今日,我总算真的学到了什么。』凤怀沙看着她,强颜欢笑,眼里浮着淡淡的雾光。『原来这世上要杀人,可以不用刀。』

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

上一页 目录 下一章