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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恼人天气 (第2/4页)

你眼睛彷佛在做梦。”

    “我整个人都在梦。”

    他说起有位华裔朋友,回家渡假,偶然认识一女,不知恁地,那女人就缠住他,要同他结婚,硬要到美国去住,入籍,闹得满城风雨。

    这件事的主角原来我也认得,便只好说:“什么样的人都有。”夏日罗曼斯怎么捱得过冬天?她太无知,很少男人会为了数度风流而娶那女人。

    当着杜维治面,我不想数落女同胞。

    杜维治很困惑“曾经一度,我还以为这里所有的女人都是护照主义者呢。”

    我只得笑。

    “你没见过那瞎缠的劲…真叫人害怕,一天好几个长途电话,都指明由对方付款──”

    “什么都得付出代价,这是给你们男人的好教训。”

    “是的,他们警告过我,这是一个昂贵的城市。”杜维治微笑。

    我气不过“而且女性从不结账,你叫侍者吧。”

    杜维治急问:“我又得罪你了?正如你说,什么样的人都有,咱们以事论事,你不能不准我发表真实意见。”

    我不出声,他说得确有些道理,只有极度自卑感的人才会对批评作出过强的反应。

    “你都不是那种人,让我们做个朋友好不好?”

    那对我来说太不公平,难道我还逢人此地无银三百两不成,又不能到处嚷嚷“我不是为了入籍”

    我仍然犹疑,成见太深,一时无法消除。

    除此之外,在其他事上,我与杜维治的意见倒是一致的。公事上我们常站在同一阵线上,两人都喜欢运动,吃生冷的食物,爱日本菜,一年捐三次血…

    一次发觉大家一连五年的五月,都在苏黎世渡假。

    杜维治问:“怎么我没碰见过你?”

    我心想,碰见也没用,反正我不会与洋人打招呼。但打那个时候开始,已不好意思扫他的兴。

    我把他收得很紧,很少在人前公开亮相,也绝不介绍他给亲友。

    我与他去的地方,都是见不到人的,像在远郊跺脚踏车,便是杜维治与我最喜欢的运动。

    我们去到很远很远,几乎是边界,大节当前,男男女女都在打扮,晚上好去派对玩,我与杜维治却跑到这里来踏自行车。

    我带了一件大衣,放在背囊,上车时连长裤都脱掉,穿短裤,戴上头盔,把跑车式自行车踏得飞快。

    我一直喜欢这项运动,梦想买一辆九千美金、全部手制、六个排档的黑豹名车。

    杜维治追得上我。

    我们在一个水塘边停下来,把车拦在山旁,坐在石块上,我用大衣盖著身子,仰头看青天白云。

    杜维治把矿泉水与三文治递给我。

    “很少有这么户外的中国女子。”

    “你认识多少中国女子?”我反问。

    他用手擦擦鼻子“够多。”

    “坐井观天。”

    他笑,不再与我争。

    我心情很好,尽量不去多心。

    “晚上一起吃饭如何?”

    我说:“我不想出去。”

    “那么到我家来。”

    “我一向不上男人家。”

    “那么我到你家来。”

    “请客容易送客难。”我说:“况且我上个礼拜就约好姑妈四点锺见。”

    “你也未免太小心了。”他笑我。

    “今天过节,你无处可去?”我问。

    “当然有,分身乏术,乾脆避到你这里来。”他朝我挤挤眼。

    我们休息一会儿,又把自行车踩回去,缚在房车顶部,开车回家。

    他帮我把车子搬入屋内。

    我说:“很冷,我想沐个浴,你自便,别听我的电话。”

    他瞪我一眼,取过外套“我还是走吧,再留下来要被你侮辱至死。”

    我刚要替他开门,门铃响,我一怔,谁?

    在防盗孔一看,吓得我“是我姑妈,”我低呼:“她早来了。”

    杜维治问:“那还等什么?开门呀。”

    “不可以,”我急道:“不可以,怎么可以被她看见你。”

    门铃继续响。

    我急出油来“你到我衣柜去躲一躲。”

    杜维治说:“不可以!”

    “你不去我以后都不睬你。”

    “你不去应门她自然会得走开。”

    “她的脾气我知道,她会按铃一直按到六点钟。”

    我把杜维治推进房间,把他塞进衣柜,又抄起一条毛巾,包住头,装成刚自浴室出来模样。

    开了门,姑姑瞪住我“我还以为你不在呢。”

    “在洗手间,没听见。”我乱抓借口“我今天不舒服,姑姑,我把东西交给你,你就走吧,我想躺一躺,不招呼你。”

    “你有什么不舒服,面孔红粉绯绯。”姑姑瞪我。

    “这是化妆,我实在吃不消了。”我打呵欠“怎么睡都睡不够,我都不知道要吃什么来提神。”

    “力气不够就应当休息,这样子怕会撑坏身体。”

    “你不用理。”我把东西交给她,推她出去。

    “这是什么话?茶都不给我喝一杯?”她气极了。

    我关上门。吁出一口气。

    我急急转到房间去“杜维治?你可以出来了。”

    没人应我。我吓一跳,不会是在衣柜里闷得昏过去了吧?

    我去拉开衣柜“亚历山大社维治──”

    衣柜门一开,一个巨大的人影向我倒下来,拥抱住我。

    我一惊,随即知道是社维治与我开玩笑。

    我用冷冷的声音说:“放开我!即刻,否则赶你走。”

    他无奈,放开我,趁势落在我床上。

    “床也不行,站起来。”

    “你当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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