爱似狂潮_第一章 首页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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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第一章 (第3/3页)

赌气的,她真不该!

    岳宁抱着残留尉靖体温的毛衣,小小声地发誓,她会好好珍惜它的。

    自从尉靖不忍岳宁受寒,为她披上他最心爱的毛衣之后,岳宁彷佛感受到了他其实并不像他所表现出的冷僻孤傲,于是她更喜欢静静坐在大树下陪伴尉靖。

    大部分时候他们都是不讲话的;或者岳宁会说一些日常小事,尉靖回以数句笑语,气氛不是很热络,却是温馨的。这个有默契的聚首,带给两个看似拥有富裕家庭的孤单孩子一种同病相怜、互相扶持的力量。

    当然,岳宁罔顾陶秀云的三申五令,与尉靖私下接触,自然得处处小心才不致招来责骂;但是这种秘密的感觉,反倒给他们探险般的新鲜感与刺激。

    至于那件搭起桥梁的毛衣,岳宁仔细地收好,似乎不打算还给尉靖了。

    这一天,尉靖放学走回家,刚抵尉宅大门口,就看到每天有私家车专送的尉毅与岳宁,不知何故与陶秀云、老唐四个人都站在庭院里。

    尉靖总是避着陶秀云,不是怕她,而是不想与她相看两讨厌。今天不巧在院子里遇着了,看见她两眼失焦、头发散乱的模样,他就知道她还在为父亲的死与遗嘱愤恨不已。

    她这种要死不活的模样,已经维持将近两年,能这样想不开的女人,全世界大概只剩下她而已。尉靖看在眼里,觉得有点可笑,事实上,只要陶秀云开口问,她就会得到一个满意的答复…他,尉靖,根本没有留在尉家的意愿。

    没有吗!反问句袭上他的心头!其实是有的,留住他的理由是“她”

    他瞥眼,与岳宁对上,她着急地暗中摇摇手,尉靖心知她是在担心他与恨意正发作的陶秀云两人杠上。他稳稳地朝她一笑,没事的。

    尉靖随即板起面孔,装作孤傲的模样从他们身侧走过去,完全不闻不问。

    “站住:你见到入不会喊一声吗7”大妈冷森地道。

    “妈:”

    “夫人:”

    尉靖听到尉毅与老唐慌张地喊出声,但尉靖头也不回、声也不应,就这样直挺挺地站着。

    “还不叫人?”陶秀云的声音尖亢刺耳。“你聋了是不是?”

    他无言,维持他的孤高。

    岳宁担忧地看着他。都怪她没尽力把陶阿姨劝进屋里去,不然这场对峙也可免“我花钱养条狗,它还会随时到我脚边转两圈、吠两声,让我知道它既没跛也没哑;而你呢?你吃我的、穿我的、用我的,但是你既不学狗吠、也不会狗爬,你会什么?”

    陶秀云转到他面前,一根瘦如柴的食指伸出来,住尉靖的额心用力一戳,尉靖头微微向后一仰。“我看到你这张脸我恨!你代表着我毕生的耻辱。”

    “妈,尉靖还小,你跟他说这些,他不会懂的。”尉毅人高马大,想拖着陶秀云离开。

    陶秀云甩开他的手,尉毅不敢再造次。

    “毅儿,你闪边去,妈这是在替你出气。为什么属于我们母子俩的财产要让他分一份?这个不知从哪个老鼠窝滚出来的混蛋。”陶秀云边说、边用食指戳得他连连后退。

    尉靖任她发泄,人犯我、我犹不犯人,十来岁的脸上隐隐透露出不为所动的坚强。

    岳宁又是焦急又是烦乱,每天生活在这种高压的环境下,逼得她也早熟了。她一下子看看陶阿姨,一下子揪着尉靖,要他自顾自地走也不是,要他还手也不是。

    默契让尉靖知道岳宁的难处,他试着逼自己再多忍耐一些。

    尉靖一径的孤傲,彷佛被怎么责打都无所谓的模样,看在陶秀云的眼中,倒成了死皮赖脸也要得到遗产的无耻相,她更是恨得牙痒痒。

    陶秀云抄起地上一根没被下人清走的废木棍。“我今天就来教训你这个半途认亲、谋夺财产的王八蛋。”

    “mama,不要啊!”“夫人,三思而后行!”老唐颤巍巍地叮嘱她。“夫人不要冲动。夫人可别忘了老爷的遗嘱说,如果夫人虐待了靖少爷,夫人会被取消遗产继承的资格啊!”老唐不说还好;他这一提点,让陶秀云气得理智全失。“他吃我的、穿我的,难道我连教训它的资格都没有?什么叫做我虐待他会被取消遗产继承资格?我今天拚死拚活也要把他打死,就算我半分钱都得不到,起码也替我儿子挣回本来属于他的那一份!”

    陶秀云话还没有说完,木棍已经举起。

    在她面前的尉靖居然一点都不怕,以澄澈坚定的双眼望着她,好像他笃定她不敢下手似的。

    陶秀云最看不惯他吃穿靠人,还要摆出一副傲骨嶙峋的模样;如果他像只乞怜的哈巴狗,她还不至于处处看他碍眼,偏偏尉靖总是那么骄傲。

    她气不过,一棍狠狠打过去。

    尉靖知道这次躲不过,干脆闭上眼睛,任陶秀云泄恨;尉毅心一惊,连忙冲过来…“毅少爷!”老唐的心脏差点禁不起折腾。

    “小扮哥!”岳宁根本不敢看,早就捂着双眼,以为尉靖这回死走了。

    啪…卡擦…那一棍擦过尉靖颊边,粗糙的木头在他左颊留下一道红痕;完全的力道与熊熊的恨意却全数撞击在尉毅的左臂上,木棒竟被打断了!

    尉靖错愕极了!他跟尉毅虽是同屋而居的兄弟,却素无来往,他甚至不晓得尉毅为何要冲上来替他挡下这一棍,但他知道尉毅是刻意为他挡的,从他直挺挺迎上的姿势,他就知道了…陶秀云更是瞠目结舌,手中仅剩半截的木棍“咚”地滚下地,天啊,她做了什么!

    这时岳宁已经吓得掉下眼泪,不管是尉靖受伤,还是尉毅受伤,都是她不想见到的。“毅哥哥,痛不痛?”她哭着抱住他。

    老唐赶紧跑过来扶住疼得弯下腰的尉毅。“你怎么样,毅少爷?”

    陶秀云像是突然惊醒般,她地想走过来看毅儿的伤势,却被他愤怒的眼神制止在原地。“请你以后不要再伤害尉靖了。”尉毅忍着痛,咬着才说。“这事无关遗产继承,如果再让我看见你伤害尉靖,我会每次都像这样帮他捱下来。”

    陶秀云愣愣地看着被老唐与岳宁扶着进屋去的尉毅。她被毅儿的话震住了,为什么她的毅儿会如此护着别人的儿子?为什么?他该疼惜的是她这个被丈夫背叛的可怜母亲、该惋惜的是被别人抢走的财产,不是吗?

    她混乱多时的脑筋陷入深深的沉思中;她的疑问,也是独自捂着脸伤进屋的尉靖心中的疑问。

    他们谁也没有想出答案;正解,在尉毅一个人的心中。

    而尉毅,被哭得像泪人儿般的岳宁扶进房里。

    一想到岳宁忙不迭地关心尉毅、细心地扶着尉毅走、为尉毅流泪,尉靖心中最柔软的部分就像被蜂螫了般。

    又痛、又麻、又不是滋味在他心中蔓延开来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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