舂风薰人醉_第二章 首页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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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第二章 (第4/4页)

眉,垂眼看她手中铁锁。

    果然,像被钥匙开了似的完好,并无撬开痕迹。

    “你怎么办到的?”

    “就这样--”成琼玖锁回大锁,站到他身边一步步慢慢作。“用簪子插入锁孔,然后…”

    一把严密的大锁就在她细长的簪子左挑右勾下“卡”地一声弹了开。

    “所以说,我何必费力气撬开这--”边说话边侧首欲看身旁人惊讶的表情好自鸣得意,才发现两人靠得太近;她看不见他的脸,目光只能贴在胸口,看着规律的起伏。“呃--”

    愣愣抬头,正好迎进俯视的黑眸。

    他们--是不是靠得太近了些?她问自己,突然觉得心口扑通跳得厉害。

    展厉言料到俯看的会是拥有清秀轮廓的俏脸;圆亮的眼,眨着傻憨与另一种他无法理解的醺然;散乱在额前的几根狼狈发丝,加重那份敦厚的傻气;两颊的晕红,不知是酒酣使然或是天生如此,但同样令人觉得娇美;小巧的菱唇也像被酒气醺红似的,十分--可人。

    这是他头一回端详她容貌,讶异得说不出话来。

    这也是她头一遭这么近看一个男人却皱了眉头。

    “酒钱我会还你,干嘛老绷着脸?”嗝、嗝,菱唇轻吐酒香,成琼玖想都没想便伸手探上他眉心间的波澜。“皱眉头不好看哪!别糟蹋这么张好看的脸。”

    展厉言飞快握住她伸来的手,退步。

    她不在乎男女有别的举止令他--介意。

    是不是也曾对别的男人这么做过?他想,倏地更讶异自己竟会有这疑问。

    “怎么了?”未脱醉意的眼看着他,不懂他活像突然见鬼似的表情和退开的举动是怎么回事。

    “没事。”

    “喔,那你相信我了吗?”

    “相信什么?”

    “这锁不是我撬开的。”

    “就算是这样。”展厉言收敛心神,回到正事。“你偷酒喝也是事实。”

    “我说了会还你酒钱嘛!”怎么都不听她说呢?“昨儿夜里我到--啊啊!”她想起来了!

    “昨儿夜里我追人追到酒库外头!对,还打上一场!”

    追人?“追谁?”

    成琼玖搔搔额角,陷入苦思。“嗯…昨儿夜里我睡不着,就走出房门想--嘿嘿,想找点酒喝,走啊走的,就看见一道黑影鬼鬼祟祟地晃了过去,我就跟在后头,结果--啊,是那人撬开锁的!”

    “你可看见他的脸?”

    “蒙着面哪,我怎么看得见?”

    “你为什么不把他拦下来?”展厉言眯起眼,冷冷看她。“如果你还记得自己来这是当护卫的,为何不拦他下来,甚至抓住他?如果你真如自己所说,有一身好功夫。”

    “那个--”成琼玖低头把玩自个儿的手指头,支支吾吾。“那个…”

    “说!”

    “我…那个酒太香,我…我没有追就跑到酒库里去,忘了…”她说得很心虚。

    展厉言险险岔了气。“你马上离开!否则休怪我对你不客气!”

    “为什么!”

    “你不适任。”

    “谁说?”她气呼呼瞪他。

    “我说!”他回瞪,毫不逊色。

    明明是个姑娘家,却像个未经教化的深山蛮夫,还是个醉醺醺的酒鬼!昨夜又因贪酒连捉贼的事都忘得一干二净,要他相信她有本事担当护卫一职来护他的命,除非日出西山、天降红雨。

    这个人真是坏,为什么孔爹爹要她来保护这个人?

    还有,这样的人怎么卖得出如此甘醇美味的酒?太过分了!老天不长眼!

    不自觉心中想的被自己咕哝说出嘴的话引起展厉言注意。

    “你说什么太过分?”

    “老天不长眼睛,才让你把什么好处都占尽了。”她瞪着他,愈想愈不平。

    “好处?”他不留她跟老天长不长眼有何干系?

    “你想想,你言而无信、做人这么坏,偏偏你手上有的是钱财、卖的是一等一的好酒,就连自家酿的都是当今圣上爱极的美酒,所有的好处不全都让你一个人占尽么?”说到这,呆憨的脑子也没想太多,口没遮拦又说了一串:“哪像我,爱酒爱死了,可怎么着?只能偶尔喝喝解馋,偏又买不起太好的酒,像是琼玉酿啦、仙翁饮啊、紫青竹、白篓雕、金葱笼、芙蓉醉、塞下曲”

    “你倒很清楚我聚酒庄自酿的酒。”展厉言冷冷一笑。

    “那当然,天下名酒莫不出自聚酒庄。”谈起酒,成琼玖眉开眼也笑,一双眸弯得像新月钩似的,浑然不觉有道冰冷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。“质纯味甘美,入喉回香不留涩味,醉后口不渴、舌不燥、神不散,有多少酒能比?所以说,你把什么好处都占尽了,老天爷偏心,就只厚爱你一人。”

    “你现下很清醒。”和方才醉醺醺的模样相比,简直是天地之别,他想。

    “酒醒了嘛。”她说得理直气壮。“可是口好渴,能不能”

    “休想!”展厉言打断她的话,再下逐客令:“马上离开!”

    “可是孔爹爹说--”

    “那不关我事。”

    “但是--”啊,她想到了!“嘿嘿…”她想到可以留下的方法了。

    “你笑什么?”

    “只有我见过那贼对不?”

    “那又如何?”

    “所以说只有我有本事认出那个贼是吧?”

    “你说他蒙面。”

    “是蒙了面,可身形我记得很清楚。”她指着自己的小脑袋。“所以能认出这人来的也只有我。”呵呵,她很聪明吧,孔爹爹一定也会这么夸奖她的呵。

    因她此言心知自己将做何决定,展厉言气得说不出话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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