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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缘 (第1/4页)

    缘

    jiejie死后,我的脾气越来越怪,连我自己都发觉,别说是旁人。

    我搬到一间小公寓去住,守著份职业,日出而作,日落而息,什么话都不多说,一直为jiejie守着孝。

    两个弟弟在jiejie死后,写了无数的信来询问,但我都没有答覆,他们非常生气,决定在假期飞回来把事情查个水落石出。

    也好,他们已经有两年没回来,见了面我可以对他们说个清楚。

    这半年的生活,我过得像僵尸,一具rou体天天早上由家到办公室,再由公司到公寓,回到家吃个三文治就睡,公寓里没有电视,亦无音响设备。

    我但觉得万念俱灰,生不如死,哪里还有心思去注意生活的细节。

    不知恁地,周启国还是找到了我。

    下班的时候,他守在办公室外,一把抓住我。

    我一看见他,也不反抗。

    他瘦许多,把我拉至一角,说:“小云,我找得你好苦。”

    我木然说:“找我干什么?”我又不欠他债。

    他双眼通红“我明白,我一切都明白了,这不是你的错,你jiejie的意外死亡,跟你无

    关,你不必内疚,我什么都知道,父亲把一切都告诉我,我现在明白,为什么你要疏远我,

    为什么你对我那么坏。”

    我内心有点吃惊,他真的得悉一切真相?但表面上不露出来,我说:“我不懂你讲什么。”

    “小云,我们坐下慢慢说。”

    老实说,我对于周启国的毅力,也有点感动,因此没有拒绝。

    时值隆冬,走在街上,口中呼白气,北风抽紧皮肤,我忽然想哭,强忍看眼泪。

    我们在咖啡室找到位置,叫了饮品。

    周启国说:“我对你怎么样,还不放心?多年同学,你也该把我看得一清二楚,我是不

    是那种狼荡子?你为何要躲开我?现在你正需要朋友,小云,我对你是真的。”

    他说得很真诚,我垂著眼。

    “你jiejie的堕落,跟你们没有一点关系,是她自己的选择--”

    “胡说!她为了要供养我们!”

    周启国摇头“不,供养弟妹,也不必货腰,你想想仔细。你把这些罪全揽在自己头上,所为何来?”

    我用手掩住脸。

    “她的死亡纯是意外,那时你正忙考试,她又沉迷赌博,你劝她多次她也不理会,小云,你背着这个十字架干什么?根本不是你的错。”

    我抬起头来“你让我静一静。”

    “不,”他嚷:“我爱你。”

    “你爱我?”我狂笑起来“我百般作弄你,你还爱我?”

    “父亲已经把一切告诉我,你恨他,所以才迁怒于我。”周启国毫不气馁“随便你怎么考验教,我都绝不退缩。”

    真讨厌,我心想,简直不能忍受。

    我说:“我要回去了。”

    “我送你。”

    “不用送。”我推开他。

    他也不再分辩,只是默默跟在我身后,我截停计程车,他眼睁睁看着我上车。

    我相信他知道我住在哪里,他对我一番苦心,我很感激,但是我从来没有喜欢过他,我

    不想带给他任何幻觉。

    我与周家有仇。

    当夜我觉得非常疲倦,趁早上床。

    第二天下楼,周启国在那里等我,我假装没看见他,叫街车上班,我深深叹气,生活还

    不够烦恼,身边又多只摄青鬼。

    幸亏办公室忙,我精神也有默寄托,中午时分,我接到一个电话。

    “小云?”很熟悉的声音,我一刹时又想不起是谁。

    哪—位?我很不起劲。

    “记得我吗? 我是张厂长。”

    “张伯伯!”我心强烈的跳动起来。

    “小云,好几年不见、我很辗转才联络到你。你怎么了?小露好不好?大弟小弟呢?”

    我忽然哽咽起来“张伯伯,这些日子,你在什么地方?”

    “自你爹的事情之后,厂关了门,我也只好到别处找出路,结果到新加坡做生意,回来已有半年,到处找你们,音讯全无。”

    “张伯伯。”我抓看话筒,眼泪汨汨而下。

    “怎么了,小云?受什么委屈,你下班有时间吗?我来接你,大家聚一聚。”

    我连忙把公司地址告诉他。

    那一整个下午,我思潮起伏,根本无心做事,好不容易挨到落班,夺门而出,看到张伯伯,那张厚实可靠的面孔,扑进他怀里。

    他抚我的头“孩子,怎么了?”

    我哽咽“张伯伯。”

    他笑,来我介绍大儿你认识,千里,来见过小云”

    这个时候我才发觉他身边站着个年轻人,正看着我笑呢。

    张伯伯说:你没见过千里,我跟你爹的时候,他已经在外国读书。”

    我和他们两父子边吃边叙旧,我把多年来的心事全盘倾诉,说到激动之外,忍不住饮

    泣。

    张伯伯开头还安慰我,一听到jiejie廿六岁就这样离开我们而去,不禁也震惊万分,说不

    出话来。

    我说:“现在两个弟弟一放假就同来,我都不知道对他们怎么交待。”

    张千里给我递上手帕,我用它掩住脸。

    张伯伯不知道说什么才好,他长叹一声:真想不到,好好的一个家难为你们两姐妹,也没办法,只能往好处想,弟弟终于成了人,这是你一大宽慰。还有你自己,要振着起来,为父母为jiejie,都要抬起头来好好做人。”

    我的眼泪无论如何止不住。

    “别哭了,你知道我同你父亲是数十年老朋友,有什么事大家商量。千里,你跟我送小

    云回家,唉,我也累了。”

    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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