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上人间_第三章 首页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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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第三章 (第2/4页)

觉已经没有一滴水了。心一沉,泪水就跟着往下落。万一她死了,mama和莎梅怎么办呢?然后她听见不远处有马蹄和人声传来,她泪眼迷朦地转过去,果然看见有人向她走了过来。

    她眨眨眼,眨去泪水,便看清一双温和的黑眼就在她头顶上。那个人说了一连串西班牙话,因为她父亲教过她,她知道他是在吩咐其他人翻开马车。没一会儿,几个人把绳子系在马车上,很快就拖开了,把她救了出来。

    两只强壮的手臂抱起她时,薇妮已经是半昏迷状态了。那双手仔细摸索她的身体,看她哪里受了伤。蔽妮心力交瘁,早就没有力气去觉得难堪了。

    “她是外国人。”麦斯说道。很难说她到底长得什么样子,因为她的脸已经被太阳晒得变色,嘴唇也干裂瘀血。可是那双眼睛却蓝得近乎银色,满头的金发灿烂夺目。他先用手帕浸了些水,滋润她发肿的嘴唇。

    “我从没见过外国人,”一个小厮在旁边说,对着薇妮品头论足。“长得也不怎么好看嘛,皮肤红通通的,眼睛的颜色又那么可笑。”

    麦斯扭过头去,横了那个多嘴的下人一眼,马上封住他的嘴。他轻轻地抱起该妮。“住口,傻瓜,她说不定听得懂你的话。看看哪里有她的东西,收拾了一起带走,”他吩咐道。“我要带她回‘北方天堂’,我mama和meimei可以照顾她。”

    薇妮发现自己坐在马背上,倚在那个发号施令的人怀里,清清楚楚地听着他的心跳声。那个单调而规律的声音竟让她感到无比安心,她便沉沉睡着了。

    腾股陇陵地,她仿佛听见他低沉的嗓音在说:“你没事了,银眼儿。你再也不必害怕了。”

    薇妮动了动身子,徐徐张开眼睛。有好一会儿她完全不晓得自己在哪里,在这个阳光普照的房间里,她竟是个完全的陌生人。这里的墙是白色的,地上铺着翠绿色地毯。她睡在一张大床上,枕着柔软的枕头,盖着雪白的被子。往上看,是好高的天花板。

    渐渐的,薇妮记起她的意外事件了。她慢慢坐起来,依稀记得有个人帮她治疗腿上的伤,又在她被日光灼伤的脸上敷了油膏。那个人要她吃一种很苦的葯时,她还拒绝过,想来就是那些葯让她熟睡的。她大概睡了一整夜,因为现在又是大白天了。

    薇妮掀开被子,两脚旋到地上。这一动,她才又发现有人帮她换了一身干净的棉睡衣,她自己的衣服不晓得在哪里。她试着要站起来,才一用力,脚上就传来一阵尖锐的痛楚,疼得她倒抽了一口气。

    这时门外响起轻微的扣门声,薇妮赶紧又缩回双腿,把被单整个拉到脖子上。门呀的一声打开后,进来一个笑脸迎人的黑皮肤女人,手中端着一只早餐盘子。虽然薇妮从没见过印地安人,不过她看得出这个女人一定就是。她的颧骨很高,眼睛和头发都漆黑如夜。

    “我的衣服在哪里?”蔽妮问道,看着她把餐盘放在自己膝盖上。“我想穿了。”

    “对不起!小姐,我听不懂。”

    印地安人说的是西班牙语,薇妮只好也跟她改口了。多亏了她父亲的坚持,她才能学会其他语言。“请把我的衣服拿来,好吗?”她用西班牙语对那个女人解释。

    那个女人笑着很甜。“你的衣服破得很厉害,而且大夫嘱咐说要让你在床上好好休养几天。”

    薇妮摇摇头。“谢谢你们的盛情,可是我不能留下来。我还有很要紧的事要做,家母也会很着急。”

    “我不懂这些事,我只是个佣人而已,我们夫人很快就会来看你。”

    “亚哥怎么样了,你能告诉我吗?”

    “我也不晓得。”

    薇妮知道再说下去,也只是浪费口舌,她必须等女主人来了再说。她突然想起那个救她的男人,她还记得他的黑眸好温和,语音温柔,怀抱温暖。这儿是那个人的家吗?如果是的话,他结婚了吗?应该是的,那个女仆刚刚说到夫人。

    不消多久,薇妮的谜团就解开了。她才吃完早餐,又有两个女人进来看她。比较老的那一个无疑就是那个夫人,她的高贵完全写在脸上和衣着上。她笑得很友善,却多少有点戒备的神情。比较之下,另外那个年轻女孩的笑容就毫无保留了。她看起来不过十五、六岁,一袭白衣,显得娉婷可喜。薇妮心里琢磨,两个女人都不像是那个黑眸男子的妻室,一个太老,一个又似乎太小了点。

    女仆端走餐盘之后,那个年轻女孩怯生生地走过薇妮。“这儿是我爷爷的家,叫做‘北方天堂’,我们都欢迎你留下来,我哥哥也和我及家母一样,欢迎你到我们家来。”她说的是英语,显然平常很少说,每个字都字斟句酌的。

    “谢谢你们的好意。”薇妮答道,嫣然一笑。

    女孩说她叫做温莉雅,薇妮也报了姓名。就这么几句问答,两人已成了朋友。然后薇妮转向那位夫人,用西班牙话说:“您实在太仁慈了,夫人。”那个年纪大的女人吃了一惊,似乎没想到薇妮会说西班牙话。“请问您能不能告诉我,我的向导亚哥现在怎样了?”蔽妮继续问道。“我很替他担心。”

    安娜夫人走近床边。“亚哥没事。他右腿受了点轻伤,没什么大碍。他说他会回去通知你的家人,你在这里很好,让她们不必担心。”

    “您能告诉我,我的伤势如何吗,夫人?我觉得足踝很痛。”

    “大夫说你的足踝扭到了,还有其他瘀伤和擦伤,脸上和颈部则有灼伤。我儿子麦斯说这是不幸中的大幸,还好没有其他更重的伤。”

    “是令郎救了我吗?”

    “没错,是麦斯。”

    “我真不知该如何感激您一家的仁慈。我们素昧平生,你们却都对我这么好。”

    “你是美国人吗?”安娜岔开去问道。

    “不!我是英国人。”

    安娜的冷淡突然一扫而空,换上一副真诚的笑脸。“我对英国人一直很有好感。年轻时,我还去过英国,我有一个姑姑也嫁了英国人。”

    “您的国家也是一个好地方,”薇妮说。“我才来不久,已经爱上它了。”

    安娜注视她好一会儿。“我不晓得这还算不算是我的国家,麦斯说它应该是属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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