面包树出走了_第一章在那遥远的岛国 首页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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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第一章在那遥远的岛国 (第6/9页)

除了要穿和尚袍和斋戒之外,也要诵经念佛,跟和尚没有两样,只是不需要剃度。七天之后,便可以重返凡尘俗世。这种活动,每年举办一次,每一次也有好几百人参加。

    “你不会真的去当和尚吧?”我问他。

    “很难说的呀!”他故意戏弄我。

    “我要你知道,你是尘缘未断的。”我抓着他的头发说。

    “这样一去,不就可以了却尘缘吗?”

    “如果你真的跑去当和尚,我就要变成荡女,人尽可夫!”我警告他。

    “我跑去当和尚,你不是应该去当尼姑才对吗?怎么去做荡女?”

    “尼姑太便宜你了。变成每天找男人的荡女,才是对你最大的报复。起码,你会每天内疚,每天为我诵经来减轻你自己和我的罪孽。那样的话,你虽然在寺院里,我却没有一天不在你心里。对吗?”

    “你这么毒,出家的应该是你!好吧,为了你的贞洁,我是不会跑去当和尚的。”

    虽然他是这样说,可是,我真的害怕他会撇下我去当和尚。他这个人,什么怪事也可以做出来。如果林方文真的跑去做和尚,了却尘缘的,不是他,而是我。

    13

    虽然七日和尚不用剃度,林方文还是把头发刮得很短。他说,这样可以更投入出家人的生活。

    他离开了我的那几天,我的生活也平淡如水。像青菜豆腐一样的日子里,我每一刻也在思念着他。他习惯吗?他会爱上那种生活吗?他会不会被一个大师点化了,从此离我而去?要是他走了,我怎么可能变成荡女呢?我骗他罢了。可是,我也不可能变成尼姑。怎么可以从此跟他碰面而好像不相识呢?我做不到。

    苞朱迪之见面的时候,她问我:

    “有七日尼姑吗?”

    “好像也有的。”我说。

    “那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?”

    “你也想短暂出家吗?”

    “可以乘机减肥嘛!”她说。

    我听过这样一个故事。一个女人放下了一段尘缘,从台湾老远跑到印度一所寺院出家,却在那里碰到一位僧人。这两个人,原来是前世的情人,孽缘未了,双双还俗,做了夫妻。最可怜的,是那个当为了成全她而让她出家的男人。

    “两个人一起,到底是尘缘还是孽缘呢?”我问。

    “有些是尘缘,有些是孽缘,这就是人生吧!”朱迪之说。

    过了一会,陈祺正来接我们去吃饭。

    “喜欢吃什么?”陈祺正问我。

    “吃素好吗?”我说。

    他们两个人,同时怔怔的望着我,流露出一副可怜的模样。

    “算了吧!我们去吃rou,我吃林方文的那一份。”我说。

    林方文真的只去七天才好。

    14

    短暂出家结束的那一天,林方文从寺院回来。他瘦了一点,也苍白了。我跳到他身上,问他:

    “是不是七情六欲也没有了?”

    “谁说的?”他紧紧地搂着我,用舌头俏皮地舐我的鼻子和嘴巴。

    我望着他。这七天来,我多么思念他。他知道吗?

    “为什么不干脆去七七四十九天?”我问他。

    “你以为我不想吗?”

    他开朗了,是已经找到了灵感吧?

    他说,在寺院时,师父讲了一个佛经上的故事:一个女人,因为爱上了另一个男人,所以想要离弃丈夫,于是设计假死。她串通了别人,买了一具女子的尸体,让她的丈夫相信她已经死了。

    她的丈夫伤心欲绝,只好把尸体火化。然而,他太爱她了,因此成天把她的骨灰带在身边,这样的深情感动了他的妻子。她离开了情夫,想要回到他身边。

    那天,她悄悄地跟在丈夫的身后,叫唤他的名字,期待看到他既惊且喜的神情。然而,当她的丈夫转过身来看到她,只是淡漠的问她:“你是谁?”

    “我是你的妻子呀!”她说。

    “不,我的妻子已经死了!而且是我亲手把她火化的。”她的丈夫坚定的说。

    “那不是我,我根本没有死呀!”女人几乎快要崩溃了。他这样爱我,怎会忘记我的容貌呢?

    然而,无论她怎样解释,她的丈夫终究不相信跟前人便是他的妻子。

    爱,是不能被试探和考验的。背叛丈夫的妻子以为她可以理所当然的安排丈夫的感情。可是,对伤心的丈夫来说,爱情或许已随谎言消逝。

    爱会随谎言消逝吗?后来,我知道是会的。

    15

    从寺院回来之后,林方文写了好几首歌,唱片公司认为那些歌曲有点曲高和寡,想他修改一下。他一个字也不肯改。他们说:“为什么不继续写以前那些歌呢?最好不要改变。”

    林方文努力去突破自己,他们却嫌他太突破了。

    那天晚上,他在录音室里跟叶和田吵得很厉害,我站在外面,隔着玻璃,听不到他们吵什么。林方文从里面冲出来,头也不回的走了,我连忙追上去。

    他一个人走在路上,我看得见那个背影是多么的颓唐。他曾经写过的、那些感动过无数人的歌,就在那一刻,一首一首的在我心中流转。我默默的、远远的走在他后面,我不知道我可以为他做些什么。我是多么的没用。

    不知道这样走了多久之后,他忽然转过身来,微笑着问我:

    “你为什么走得这么慢,老师在我后头?”

    “我不知道怎样帮忙。”我说。

    我多么希望我是个温柔的女人,在这个时刻,能够对他说一大串安慰的说话。可惜,我从来不是。

    “没事吧?”他反过来安慰我。

    “你是最好的。”我告诉他。

    他笑了:“每个女人都认为她所爱的男人是最好的。”

    “我不是盲目的。”我说。

    “盲目又有什么不好呢?只要是自己所爱的人,他的一切都是好的。这种盲目,是多么的幸福?人若能够盲目一辈子,也就是矢志不渝了。”

    “但你的确是最好的,这方面,我不盲目。”

    “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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